安妮被有节奏的马蹄声从睡梦中惊醒,睁眼时看到屋内一片大亮,安妮立刻从困倦中惊醒。
“我睡晚了吗?”安妮咕哝着从被窝里坐起了身,长发披在了肩上,乱七八糟的发丝翘在了眼前,安妮随便扒拉了两下后,起身缓缓挪到了窗边。
她被银白色的亮光刺得眯起了眼,只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还在无声无息地下着。不远处,四个人骑着马正在远去,留下身后被马蹄踩得乱蓬蓬的雪面。一晚上,雪已经下到了脚踝那么深。安妮不禁担心,等晚上他们回来时行走还方便吗。
简单洗漱后,安妮来到了一楼的前厅时,姜金生太太正在换掉花瓶里的花。安妮看着桌上摆放着的娇艳欲滴的保加利亚玫瑰,计划着要在今天去给汉斯福村上的教堂送些礼物时顺便去暖房看看。
“德·包尔小姐,早安,你还是起得那么早。”姜金生太太注意到出现在拱门前的身影,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尊敬地行了礼。
安妮点了点头,朝前厅走去,和她一起摆弄着花,漫不经心地问道:“妈妈醒了吗?”
“我没有听到打铃声。”
安妮点头表示知道了,和她一起扎好了几束花后,杜丽也出现在了厅里。杜丽向姜金生太太道了早安后,告诉安妮:“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姜金生太太恍然般地瞪大了眼睛:“喔!你们要去汉斯福吗?凯瑟琳夫人也让我准备了一些东西拜托您交给牧师,德·包尔小姐,我让道森送您。”
安妮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杜丽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一起离开了。
她们先是来到了厨房,厨娘将包扎好的大包裹递给了杜丽,接着二人穿过了侧门,道森已经将马车停在了那里,正在给车套上绳索和防滑链。杜丽将沉甸甸的包裹放在了车上,打开车门时,看到了里面占据了一半车厢的大箱子。
“喔!”杜丽惊呼,“今年凯瑟琳夫人更比去年更慷慨了?”
“恐怕回来的时候,你们都会没有地方坐下了呢!”道森咧开了嘴,“今年大家的收成都不错,前几日我去村上采购的时候,就有佃户不断地和我搭话,想知道小姐夫人们的喜好。”
“你一定没有说吧?”杜丽瞪着眼睛,语气故作威胁。
“当然!”道森立马接话道,说着他放下了踏板,“请上车,德·包尔小姐。”
安妮朝庄园后看去,好像在等着什么。杜丽正觉得奇怪,只见墙角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芬里尔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皮毛格外乌黑油亮,它颠颠地跑来,撞在了安妮的腿上。
安妮指了指车厢,芬里尔眼睛一亮,矫健的后腿一跃,跳进了车厢内。
安妮和杜丽面对面坐在了车内,芬里尔身形还小,趴在了她的腿上。安妮一边摸着他温热的皮毛,一边看着外面单调的雪景,忽然问道:“达西带回来的两只兔子还活着吗?”
“丹尼尔给它们造了一个暖箱,这两只兔子能吃能喝,好不自在。”杜丽笑道。
安妮和杜丽一下马车,就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了。杜丽看着他们脏兮兮的小手,生怕弄脏了小姐珍贵华丽的丝绸长裙,警惕地瞪着。
“放松些,杜丽。”安妮莞尔道。
“啊——德·包尔小姐!您又来了!”老牧师琼斯从教堂旁的屋内走了出来,站在门前朝她行了一个礼,“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您表达我的感谢,每年圣诞我们都会受到罗辛斯庄园的恩惠,从未间断。您的慷慨让我实在……”
“老琼斯,这些话你每年都要说,可我和妈妈只是在履行我们的职责。”罗辛斯庄园不仅仅是一个独立的庄园,它还要对这片土地负责,“您看上去有些疲惫,我很抱歉……您还是没有找到助手吗?这样一个教堂要管理起来可不容易,更何况好心的您还收留了那么多孩子。”
老琼斯没有再向一样忧愁地叹气摇头,一边说着一边邀请安妮进屋:“我的老朋友的遗孀和儿子就这几天就会来这儿了,他离世时嘱托我尽我所能关照他的儿子。这个可怜的好心人没有土地,曾经在我走投无路时,大方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了我,才让我活了下来。他的遗嘱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