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人家王公贵族的寿宴,闻蝉不好太出头,故而又道:“夫人说了算。”
这两匹缎子一看就是高价购来的,檀颂也是个实心眼,从不会自己藏些银子的,一旦有了,不是购置书画萧竹,便是拿来打扮夫人。
闻蝉每回都嫌他买的太贵,毕竟王家就做这种生意,底价她清楚得很。
可又到底是他一片心意,叫人小心去制成衫袄便是,她平日里也不重穿戴。
年前总是格外忙碌,要给平日走动的各家夫人送年礼,茶铺里也要经营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生意”。
这天来了个收岩茶的富商,闻蝉将人请进内室,毕竟岩茶非茶叶,而是盐引。
能打听到她这里,通暗语,必定有旧人做引荐。
临走时虽对人说“我不做这个生意”,转头却要梁妈妈给巡抚夫人去一封信,叫他们自己详谈。
两人正交头私语着,谢云章不声不响,就踏到了柜台前。
吓得闻蝉赶忙噤声。
虽说她二人私交为主,可毕竟他是个巡察各地的御史,这等无伤大雅却也涉嫌官商勾结之事,自然得避过他。
“公子进门怎都没个响的?”
闻蝉遣退梁妈妈,自己从柜台中寻了玉叶长春。
谢云章道:“你开门迎客,我从大门而入,有何不妥?”
这是说她自己亏心。
闻蝉不与他争辩,只专心为人泡茶。
茶盏奉上时,谢云章却自袖间抽出一个信笺,摆在桌案上。
落款是,隔岸人海晏。
闻蝉瞥了一眼,将他不接的茶盏也放到案上。
“公子今日,就是特地来送信的?”
谢云章道:“凑巧,我与这海大人有几面之缘,知他年未至三十,及第那年,被圣上亲赞‘俊逸修伟’。”
“后来拜至阁老门下,更是出入乾清,颇得圣眷。”
闻蝉便解释:“我与他只一面之缘,有几分私交,每年书信往来一回,不过寒暄问答。”
“海大人志洁性坚,私下干净得很,还请谢御史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