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将刑讯都交给他,逼仄的牢狱中,鞭子蘸了一遍又一遍盐水。
行刑的狱卒气喘吁吁,暗道这位檀大人往日宽仁,今日这刑动得很是反常。
“我再问一遍,同党在哪儿。”
该说盗亦有道,哪怕被打得皮开肉绽,这十余个海匪中,竟无一人松口吐露行踪。
他们被绑在刑架上,也看不清这主审官面容。
刑讯室中的小窗极高,唯一的亮光透下来,也只照见他青色的官服袍角。
无人应答,檀颂吩咐:“再打。”
那狱卒忙持鞭道:“大人,审讯的刑已满,不可再打了。”
“多少下?”
“已满一百。”
“是吗?怎么我数着,只有五十。”
“这……”
那片血肉模糊中立刻爆出一声:“你个狗官,要杀便杀,在老子面前打什么破官腔!”
檀颂使了个眼色。
那狱卒得令,一鞭抽在开口之人脸上,换来一声惨叫。
待他回到身侧复命,檀颂忽然抬手搭他肩头。
“辛苦你了,去歇一歇吧。”
狱卒只觉肩头硌得慌,又见他掌心暗光一闪,连忙明白过来。
“是是是,此处有大人在,小的放心!”
借身形遮挡,忙将那银锭接过,收进怀里。
铁门开启又闭上,发出一阵巨响。
在十余人又惧又恨的凝视中,他幽幽开口:
“我无心为难各位,若非世道逼人,谁愿落草为寇?”
“诸位在海上漂泊多年,此次被捕,皆因朝廷派下一位御史,奉旨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