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彩避重就轻地打着哈哈:“是的啊。要不然,你觉得他能是干啥的?谁会闲着没事干,跑车站去冒充三轮车夫?这又不是啥钱多事少的好活。别乱猜了,赶紧睡觉吧啊。”
不是三轮车夫的话,干嘛要冒充三轮车夫?
燕兰被这个问题难倒了,她只能凭直觉猜陈师傅不是跑三轮的,但让她猜其真正职业或身份,还真猜不出来。
“额……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可是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你不觉得他出现得突兀,消失得也突兀吗?咱俩以前在车站可从来没见过陈师傅这号人。而且他一个跑三轮的,就靠着三轮车挣钱吃饭,怎么就能直接把车丢给你?拉肚子这个理由也太荒唐了,压根站不住脚……
一个跑三轮的把自己的车丢了,这不就是上了战场的兵把武器丢了嘛。彩霞,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就觉得哪里哪里都不对劲儿……”
燕兰坐在床尾,一边给枕头换新枕巾,一边絮絮叨叨着自己满肚子的疑惑。
见吴彩霞不吭声,燕兰回过头一看,才知道吴彩霞早就睡着了。
得,白说这么多了。
燕兰无奈地扯过薄毯子给吴彩霞盖上,自己端着盆出去了。
换下来的脏床单枕巾什么的,趁着睡之前有空给洗出来晾着,不耽误明天白天的正事。
而且经过白天一天的晾晒,等她们摆摊回来,正好也干了。
另一间屋子里,吴老太把鞋子脱了,半个身子靠在墙上:“她爹,你信彩霞说的不?”
说实话,她可不信闺女说得什么陈师傅拉肚子的话。
那陈师傅看着壮得跟个牛犊子似的,看着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拉肚子?
总不能说拉货回来的路上,闺女半途请他吃了个饭吧?请得着吗?
吴老头把闺女给他带的过滤嘴香烟收起来,继续抽自己的旱烟锅子。
“不信又有啥法子,闺女都结婚了,大了,心里有主意。既然不跟咱们说,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也别追着问了,她说啥就是啥吧。”
吴老太瘪着嘴,不赞同吴老头的观点:“那还不是怕闺女有啥事瞒着咱们嘛,万一真出点啥事,咋办?”
吸着吸着,感觉到烟杆有些堵了,吴老头往地上磕了磕:“几个闺女里,原本就彩霞让咱们省心。本以为把她留在家里招婿,以后家里有个顶门立户的人,日子会过得好些。
没想到,眼拙给她挑了个那样的熊蛋玩意儿,弄得她日子也过不安生,风里来雨里去地摆摊。彩霞她娘,我恨你掏心窝子说句实话。以前彩霞动不动说要不过了,要离婚,我都觉得没那必要。可这段日子我真看清了,那老宋家就一个好的都没有。以后啊,彩霞的事儿我不管了。你跟她说,要是她还坚持离,不跟宋大国过了,我也不反对了。总之就一句话,她高兴就好。”
吴老头说话声越来越小,说着说着竟开始哽咽起来。
吴老太也听得心里难受,那老宋家全家都是不好相处的,老娘撒泼打滚坑蒙拐骗,儿子奸懒谗猾一无是处。闺女要是再跟那样的人过下去,这辈子就真完了。
吴老太拿手背擦了擦眼泪:“成,我得空跟彩霞说说。”提到宋大国,吴老太怕他再跑城里来捣乱,“她爹,你来的时候宋大国在家不?他能不能发现你上市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