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悄然飞逝让一切都好像只发生在昨日。
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放在粲帝这一辈的身上,或许只是让身上那原本就成熟稳重的气质更加内敛起来,但要是放在二十岁以下的譬如秦昧的身上,那就几乎是一年一个样,起码在弱冠之前,都不会有个定型。
而如今,秦昧已是十七有余,身高在这一年多以来突飞猛涨后,也逐渐变得修长挺拔;
他的模样倒是没多大的变化,气质方面却是和当初大相径庭,少了几分尚存的倔强天真,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死气和沉默。
这也是粲帝在回过头后,很直观的,就能感受到的显着不同。
而透过秦昧的视野,同样也能以相同的角度,打量眼前这位他许久未曾谋面的父亲。
只是他的注意点从来都不会在男人虚伪的气质和神韵方面,因为经过这么一年多的磨炼,粲帝的演技比起当年,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起码抛开以前的事实不谈,让秦昧如今单纯地靠肉眼来辨别此刻粲帝脸上温和宠溺的表情到底是真是假的话,他也不会有多少把握。
即使他明白,这人在从前,是连这么一个虚假的面具,都不想当着自己的面做做样子的。
想象角度十分新奇的,秦昧在看着粲帝站在自己满屋子都是稀奇古怪玩意儿的小房间里,他突然就回忆起了在很久很久之前,他还得每夜准时到墘清殿倾听父皇教诲时,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得被这人无缘无故地罚抄书本。
在那个时候,哪怕他在抄书过程中有那么稍微一点的走神,就会受到来自上位者无情的贬低与嘲讽。
那言语之中,多是说他平常恐怕是玩物丧志惯了,才会在愚笨的基础上,连一丝精力都不肯放在学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