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亮的老爷车在南风馆门口停下,正正当当,好不气派。
门童狗腿子的跑上来,鞠着腰给开了车门:“哟,小的正说今个儿门头上喜鹊鸟叽叽喳喳叫着,想着哪个贵客今个儿要来,没想到小夫人来啦!快请下来吧,想必段太太她们都等着的是您?”
从车上来下一妖娆身影,穿着一身黑色单排螺纹抠旗袍,虽长至脚踝,可这叉却直直开到了大腿上,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藏在这缎面之中,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段太太她们都到了?可等了有多久?”声音很轻,给人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唱私戏里花旦似的,其中透着些许着急,听的人心尖发痒。
可惜脸被小礼帽上的面纱挡的严实,看不太清,只能从脸型轮廓隐约看得出是个绝色的可人。
门童说:“没等多久,就在二楼西面那个包厢。”
只见那小夫人扭着纤细的窄腰,加快了脚步往里面走。
门童不舍得看着他的背影直至向晚意消失在楼梯转角,另一边和他一样穿着的人凑上来:“这小夫人……是谁啊?”
“嗬,”门童夸张地出声,又凑近那人耳边,用只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这位可不一般,他是党长家的小夫人,厉害的你知道是什么吗?人家以男妻的身份嫁入党长家,还特娘的是正妻的地位。更厉害的是党长家还贼宝贝他,金贵着呢,怪不得你不知晓,平日里都被他们许家护得紧,鲜少出来示人。”
“嘶!从来只听这下九流的男妾,这男妻还真是头一次听说,那这小夫人?”那人思量着这个称呼“是不是许参事许祈年的夫人?可我听说许参事还没结婚呢?!”
门童一副预料之中的笑:“就知道你猜不到,参事确实还没结婚,这个啊,可是参事的父亲——许党长的内人!”
“什么!”那人惊讶道,意识到声音大了些,捂着嘴张望了一下周围,又凑近门童问:“老夫少妻?还特娘的是男妾,哦不,男妻!”
门童挤着眼睛点了点头。
那人愤恨地说:“虽说是男妻,但这党长艳福气真好!”
“谁说不是!”门童啧了一声“可惜了你刚才没看见他的脸,我跟你说,我第一次见他,啧啧,那叫一个妖艳,比百乐门的歌星还靓。当天晚上就梦见了他,早上醒来,裤衩子湿了一片!”
那人听闻猥琐地笑了一声:“真有那么馋人?”
门童说:“你下次见到就知道了。”又想到什么,恢复了正经神色,抓着他的衣袖说:
“这事你可别往外说啊,他们上头人的事儿啊,可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小心……”他睁大了眼睛抬手做样在脖子上抹了抹。
那人赶紧应道:“我晓得的,我晓得的。”
……
包厢里有些烟雾气,弥漫着女士香烟的味道,段太太烫了一头时髦的卷发,指尖夹着烟,抬起手看了眼腕表,翻了白眼说:“向晚意这小骚蹄子,怎么还不来,每次都遭我们等这么久。”
一边的陈太太说:“这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党长夫人,我们只好等的呀。”
“什么党长夫人,叫他一身党长夫人是给许家面子,一个下贱的娈童真以为山鸡变凤凰了。我看不过是许傅屿包的一只不能下蛋的假母鸡,许参事眼开都要接手许家了,党长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