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笙有些好笑,若是圣上真的降罪,他一个道士有何办法,难道抗旨不尊不成。还是他的法术真的能逃过这重重关卡,逃出生天。似有无奈的摇摇头,想必穆修然并不知道这世间的规矩,但是冲着他的这份心,白洛笙心中也是暖洋洋的。
白洛笙的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落在了穆修然的脸上,似有春华秋雨,他清冷的嗓音开口了:“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帮我?”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穆修然断然是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或许是白洛笙生长的环境不同,他总觉得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都是带有目的性的,起初他也怀疑穆修然接近自己是有目的,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穆修然对他并没有恶意,而且处处为他着想。白洛笙无声叹气,想来自己一个私生子,一个七品小官,没钱没势的人家又有什么好图他的。
穆修然干干一笑,眼神闪躲了一下,道:“可能这就叫做缘分吧。这世上总有和你很投缘的几个人不是吗?”
白洛笙似是回应的淡淡一笑。
穆修然继续道:“我们修行之人都是讲缘分的,我下山的时候,师傅就告诉我,只要你看到他,你便知道他便是你要找的人了。所以我看到你的时候,便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帮助你也算是修行吧,也算是功德一件。”
“只要你看到他,你便知道他便是你要找的人了。”白洛笙的目光定定的看着穆修然,将他的话重复了一边,他也不知道为何,穆修然的那双眼睛莫名的让人心神归一。
穆修然茫然的看着白洛笙,不懂他那双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气氛突然变的有些尴尬,而就在此时柴房的门被推开来,走进来一个男子。
那男人身着暗色官服,眉宇刚烈,仪表不凡。虽然长得不错,但是确实很不讨喜的那种人。他的眼眉狭长,带着一丝藏不住的狡黠,他的眸子带着一种不还好意的冷箭,让穆修然很不舒服,他知道此人定是来者不善。
白修远的目光从穆修然的身上扫过,落在了白洛笙的身上,瞬间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白洛笙,你这次可真是为我们白家长脸啊,你竟然敢私自破开世子的头颅!你不想要命了,我们白家还要官声呢,你这么做置父亲的脸面于何地,置白家的忠烈于何地!”
果然他一张口便是数落白洛笙。只是那话语中虽然是对白洛笙冲动行事的种种不满,但是那神色和语气却毫不掩饰的得意。
“现在此事圣上已经全部知晓,要亲自提审你,你就自求多福吧,这也是你自作自受,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说着白修远带着得意的笑挥了挥手,身后的两名士兵便上前将两人拉了起来,往门外押去。
白修远一手搭在白洛笙的肩上凑近他的耳畔带着笑意小声道:“我说过了,别让我抓住机会,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白洛笙看了他一眼,神色平淡,似乎对于白修远的挑衅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此话却被穆修然听的个真真切切,穆修然的五识敏锐,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虽然不知道此人与白洛笙的关系,但是听他的话语一定非常痛恨白洛笙,而且还恨不得他去死。
“他是谁?也是你们白家的人?”穆修然小声问道。
白洛笙的脸色不太好,面无表情道:“他是白家的嫡子。”
穆修然微微一惊:“那不就是你弟弟吗?”
白洛笙没有说话,白修远一直都不承认他的,他是白家的嫡子,而他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罢了。
穆修然搞不懂,既然是兄弟为何搞成如此模样。
两人被押解至王府的客厅,一路沿途水榭梦廊,穆修然也是无心欣赏,一路想着若真是圣上怪罪了,该怎么带着白洛笙离开。
两人跪在庭前,里面站满了人,穿着各式各样的官服。为首坐在上位的黄袍男子,脸型瘦长,一点山羊胡须,嘴呈元宝,看着面善,但是那双眼神却格外凌厉,让人不敢直视。穆修然直视着他,看着他虽然坐的笔直,看着神采奕奕,但是那双眼底布满了血丝,而且嘴唇犯紫,看来已经病入膏肓了。
“罪臣参见圣上。”白洛笙俯首,穆修然也学着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