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彻也确实坚持不住了,手中的剑落地,倒在了陆衍宁怀里。
兴庆宫。
太医正给凌彻处理胸口的伤,陆衍宁站在旁边看着全过程,紧紧盯着凌彻,已经昏过去的帝王会因为太医的动作,偶尔皱眉。
陆衍宁看得手心不停地冒汗,还有点发软,凌彻流了很多的血。
最后包扎完,太医才松了一口气,离开了床榻边。
方才太医处理伤口,陆衍宁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太医一个手抖,比较中箭的位置似乎离心脏很近。
现下处理完毕,陆衍宁连忙问他:“凌彻他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
太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还好还好,圣上乃是真龙天子,上苍庇佑,箭虽然离心口很近,但已经取出来了,圣上不会有什么影响,至于醒来,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伤口还是有些严重的,晚上说不定会发热,陆公子记得照顾好圣上,一有不对立刻告诉我,我去煎药。”
陆衍宁连忙点头:“好,我记下了。”
秋公公去送太医了,兴庆宫只剩下陆衍宁和凌彻两个人。
陆衍宁走到床榻边坐下,看着皱着眉没放松下来的凌彻,额上密密麻麻渗着一层汗。
陆衍宁又去端了盆水来,绞了帕子,替凌彻把额头上的汗擦点。
凌彻昏迷着,却昏迷得一点也不安宁,紧皱的眉头一刻也没放松。
陆衍宁也不知道凌彻在担心什么,伸手想要去抚平凌彻的眉头。
然而并没有用,凌彻的眉依旧没能舒展。
陆衍宁叹了一口气,伸手进凌彻的被子里,摸到了凌彻的手,没想到他还没握上去,凌彻似感觉到一般,先抓住了他的手。
陆衍宁还以为凌彻醒了,下意识望了过去,然而凌彻并没有醒来,陆衍宁垂了眼眸,任由凌彻握住他的手。
秋公公回来的时候,陆衍宁也没有把手抽出来,两人的手藏在被子下。
秋公公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凌彻,说的话却是对陆衍宁的:“陆公子,很多人都畏惧圣上,因为他残忍暴戾,但是因为你,其实他一直不是传闻中那般的暴君,你教他理政,教他做一个勤政爱民的明君,他一直做的很好,四海昌平,只是因为孩童时期的经历,看上去仍旧让人觉得压迫,可脱下那一身朝服,圣上也不过一个方二十的少年,作为帝王,要承受的实在太多太多,他没办法同别人诉说他心中的想法。”
“可是,遇见了你,陆公子,圣上不再是压着自己的,他会把心里话告诉你,他对你和旁人很不一样。”
“他是真的喜欢你,你离开的这几个月,圣上派了很多人找你,通缉令上也让人不得伤你半分,晚上一个人待在漆黑的兴庆宫里睡不着。”
“陆公子,就算你真的不喜欢圣上,也请多给他一点时间。”
陆衍宁至始至终都看着凌彻,听着秋公公慢慢讲完:“或许,我在他身边越久,他反而越难遗忘。不过你放心,至少我会等他醒来,不会不告而别了。”
秋公公点头:“那就好,老奴就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