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在为赵成之死而痛哭,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在咸阳城中,正有一股暗流在汹涌而动。
咸阳。
在李原的大军压迫下,开始瑟瑟发抖。
面对权力即将更迭的变化,一直以来被压制的反赵力量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一场秘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在秦国朝堂的争夺战中,赢子婴代表的第三方势力开始浮出水面,他们是一群没有底线、没有道德的投机份子,在高谈阔论、见风使舵方面,不管是赵高、还是李原,都不如这些职业人氏来得更专业。
从韩谈身死到现在,不过半个月,但对赢子婴这个皇族的带头大哥来说,日子过得分外的艰难。
赢子婴其实是始皇帝弟弟成蟜的儿子,并非如有些史书记载是太子扶苏之子。以始皇帝五旬病故、扶苏三十左右的年纪,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生出一个同样二、三十多岁的孙子出来。
相比扶苏、高、将闾等亲兄弟,子婴这个堂兄对皇位的威胁要小得许多。换句话说,只要始皇还有男丁,这皇位是绝不可能传到赢子婴手里的。正是由于这一层关系,赢子婴在咸阳朝廷里虽然没什么实权,但赵高也奈何不了他什么。
安乐坊里,一场皇族的秘密聚会刚刚开始,代表着咸阳城内反赵势力的各方投机份子在隐伏了数年之后,终于不顾一切的联合起来,他们需要发出一个声音,在接下来的朝政争夺中赢取更大的份额。
政治,本就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大染缸,在这染缸的边上,一个又一个的投机份子前赴后继,等待着从染缸里被淘汰出来的倒霉蛋,等待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安乐坊。
奉常子婴府邸。
比之以往,门口少了一些不该有的人,多了几辆来拜访的车驾,几个车夫御手难得还清闲的凑在一起,说着当下关心的一些敏感问题。
府内。
赢子婴派系的核心人物悉数到齐。
奉常赢子婴,谒者马操,典客冯敬,还有三、四个朝中不得意的掌管着礼仪的小官,这些是赢子婴秘密聚拢起来的全部力量。谒者、典客在秦国中央朝廷里面,主要负责礼仪、祭祀方面,和奉常这个职位正好是上下级关系,在丞相赵高的强力打压下,赢子婴能够唯系的也只有这些直系部下了。
手里无权,说话也没有份量。朝廷议事,赢子婴不过是个摆设,不过今天,他的神情却是一反多日的颓废,显得神采奕奕。
“诸公,咸阳大变在即,长公主大军进抵灞桥,赵贼已经走投无路,我等聚会,只为商议共诛奸臣、扶振朝纲。诸公都说说,今当如何?”赢子婴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响亮有力,一改以往怕被赵高细作听到的低声细气作派。
“奉常公,现在外面传言纷纷,真假难辩,听说郎中令也被杀了,这事情可当真?”马操面带惊疑之色,问道。
马操是赵国马服君赵奢的后人,那个纸上谈兵的名将赵括正是他的祖叔,在相隔了数代之后,曾经令赵国雄起于大河之北的赵家早已成为历史名词,如今赵奢子孙中的一支,已经改为马姓,并且成为了秦国的朝臣。
世事沧桑,如星辰移海,如山火喷发,让人无法意料。
“如何不真。诸公要是不信,我请一人出来,与大家见面。”赢子婴笑答着,示意服侍的侍者将后面的侧门打开。
门开启处,一人高冠朝袍,系带正襟,满面红光的缓步而出。
“宗正公,你怎么回来了?”马操定神瞧去,一下认出此人正是前番出使三川郡的宗正陈棣。在赵高有意封锁消息的情况下,对马操、冯敬等人来说,陈棣已经失去消息很久了,很有可能就陷在了关东那战乱之中了,现在突然陈棣出现在面前,由不得他们不惊异。
“哈哈,长公主、李将军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赵贼惶惶无顾,引颈就要即日,诸公,陈某要是不回,汝等只怕日后会责骂于吾。”陈棣得意洋洋的一摆袍袖,端坐到了赢子婴边上案几后,那个位置象征着赢子婴集团的第二把手,在以往是谒者马操的位置,陈棣充其量也只能排到四、五位,现在,有与长公主赢玉漱作靠山,陈棣一下子发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