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耀眼的黑发，好像每一根都变成了针，刺上我的角膜。
好像有点痛。
我取了碟子上还温热的毛巾按在额角，蹭掉大片颜料。
这对同性恋人整做得热火朝天，我能看出其中的表演成分，浮夸的演技和过分嘹亮的喘息。
长发的男生仰着脖颈，那些头发就顺着后背披散。他撑着沙发耸腰，一次次抬起屁股又落下，顺从地被股间的性器进入。
那光太暗了，恍惚间侧脸就变成了我哥，而我作为看客，欣赏我哥的活春宫。
于是我硬了。
“哎，打扰一下，抱歉。”
于是他们停下动作齐齐望向我。
指尖扯着鬓发打转，我说，三倍钱，长头发的留下。
白花花的肉体分开，短发男生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我用鞋尖挑着地面的衣服丢过去。
“你回去吧。”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周吴郑。”
我没憋住笑，我问，赵钱孙李和老王怎么不在。
他起身的动作一顿，然后撩着头发跪坐在我脚边。带着厚茧的手搭在我裤腰上，那层角质蹭到我的皮肤，我浑身一抖。
痒，太痒了，痒到了喉咙里去。
“哥，是与世无争的无争——老王刚出去了。”
从头顶这个角度看，他的睫毛柔软垂着，更像我哥了。
可他不抬头看我，又有点恶心。我哥总是垂着眼俯视所有人，一副伟大的傲慢样子。
我扯着他的发根，五指都扣在头皮上，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直到从那双眼里看出了怯弱和无措。
——这不是我哥。
不是就好。
我扶着周无争到墙边，他就好像没长骨头似的，后背倚着墙，手臂又揽着我，一副欠操的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