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侠非常不高兴“你以为我来金沙江路是为了逛街吗?”
张长明很为难的说道“我这边确实有事儿,不太方便……”
“你口口声声的讲义气,我作为你老大,现在要让你马上过来,你跟我推三阻四的,这算什么义气?”任侠冷笑着说道“我现在是你老大,我要让你马上过来,你特么要是过不来,我也就不是你老大了,带着你的小弟从金沙江路滚出去!”
张长明眼见任侠发火,马上没了脾气,唯唯诺诺说了一句“我……马上到……”
过了二十多分钟,张长明来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
任侠本来以为,张长明故意不来只是刁难自己,没想到张长明真的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
“喝多了,跟人干起来了……”张长明很尴尬的解释道“老大,我真不是故意不听你的,我确实受伤了,你看我这腿脚,走路都费事儿。”
“我看一下……”任侠低头检查了一下,发现张长明还真不是装的,确实是受伤了“什么人竟然把你给打成这样?”
“我当时喝多了,要不然也不能吃亏……”
“对方什么人?”任侠有些不满“金沙江路是咱们的地盘,怎么能允许别人打了咱们的人!”
“不是在金沙江路……”张长明急忙摇头“来个老乡,我过去接站,在火车站附近喝了点,这不就跟人干起来了。”
“知不知道对方什么人?”
“真不知道……”张长明继续摇头“对方也没啥来头,就是小生慌子,在火车站附近捞点浮食。”
任侠没明白“什么小生慌子?”
旁边马上有人解释了一下,“生慌子”是一句东北话,大意是指这样一种群体,从小地方出来,很穷,没见过世面,做事莽撞不计后果,通常年纪不大。这样的群体到大城市谋生,没有一技之长找不到工作,没有资本也做不了生意,就在社会上游手好闲,哪有弄钱的机会弄过去弄点,偷拐抢骗给人当打手,什么事儿都干,当然赚不来什么大钱,是为“捞浮食”,
千万不要小看“生慌子”这个群体,他们往往是道上一股强大的生力军,也是各个社团最廉价的打手。只要给他们百八十块钱,他们就可以为某个社团打一架,甚至不需要给钱,一人买几盒烟和啤酒就行。
他们获得没有方向,也没有什么目标,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混一天是一天。事实上,别说是打架,就算杀个人,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事儿。
手下人告诉任侠,其实正经社团或者帮派,虽然会利用这帮生慌子,但平常碰见了只会绕道走,不愿意发生什么接触。原因很简单,这些生慌子做事不循常理,也没有任何江湖规矩可言,有今天没明天的活着。如今的社团和帮派都是求财,早就已经告别了简单的打打杀杀,所以跟这帮生慌子也不是同一层面。
而这种生慌子,在火车站附近又最多,原因很简单,他们到大城市谋生,根本坐不起飞机,就只能坐火车,而且还是最慢的那种。下了火车之后,他们如果没其他地方可去,通常就会滞留在火车站。
一般来说,火车站附近,往往存在大量廉价餐饮和住宿,非常适合他们微薄的消费能力。而且,大量人流也带来了很多商机,当然是不法商机,所以这些人也比较容易在火车站讨生活。
任侠通过这一番介绍,明白了一个社会现实,那就是在任何一座城市,无论这座城市规模大小,最乱的地方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火车站,另外一个则是人才市场。这两个地方龙蛇混杂,什么阶层的人都有,什么事儿也都有,从各种街头骗术、碰瓷到更加高级的千术一应俱,复杂程度只怕远远超出金沙江路。
张长明跟着也说道“这些小生慌子,经常连身份证都没有,你整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啥人,到底从哪来。想找他们也不容易,他们没有固定地方,今天在这条街上混,明天就去另外一条街了……”顿了一下,张长明又道“所以我也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任侠摇了摇头“但在你腿上扎了一刀,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我们社团的面子往哪放?!”
“这仇已经报了。”张长明急忙说道“扎我一刀的人,被我捅了两刀,不死也得没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