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看之下,她就皱起了眉头,冷冷扫了许惑一眼。“你这开的是什么破药?莲子心?山药?白术?这些低廉的药材你也开给我奶吃?要是被你徒弟知道了,心里咋看你这师傅的!还不快开些人参来!”
“人参?再多吃些人参,你奶这条命算是折在你手里了!”许惑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金四莲怒气冲冲地伸手恨不得能杵到许惑的脸上去。
“你这小人,这么说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能看咱们不给钱,你就咒我娘死啊!今日我不招人拆了你这铺子,我就……”周氏脸色也不太好看,没管金四莲瞎闹腾,一双深凹的眼睛死死盯着许惑。
许惑板着脸从穆春雨的手里拿过药单。“身为大夫,我怎会胡言乱语,你若是有朝一日吃出了事,别来找我!”
许惑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干笑,徐富贵带着几个衙役,正便衣站在许惑药铺的门前往里张望。
“怎么?许大夫往日都已经关门谢客了,今日是遇到了什么要紧地事?还迟迟没有关门?”徐富贵斜睨着坐在红木椅子上惶恐诧异盯着他瞧的周氏,冷哼一声。
周氏只觉得自己的病顿时都好了,头头到脚凉透了。
她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滑在地上,磕头谢罪。“哎哟我的青天大老爷,我这是被您的气派给镇住了,一时忘了本,是我的错,我的错!”
说完她一咬牙,对着自己满是褶子的脸上左右开弓,一连扇了好几个巴掌,徐富贵才满意地捋了捋两撇小胡子,让她住手。
穆温染知道,每隔几天到这个时候,徐富贵总会来许惑铺子里拿些补药回去给他的三妻六妾,今天真是赶得巧了。
许惑也抓准了这个机会,笑容满面,一丝不差地将刚才地事情,包括这一家人的态度,原原本本地禀告了徐富贵。
徐富贵蔑视地瞧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三人,这不要脸也得看看自个儿是什么身份,这周氏好大的威风!
“老东西,不是我说你,你和穆温染家能攀亲吗?人家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没点儿数?非得拿着鸡毛当令箭?就你当初对她们家做的那点儿事,若换成是我,早就让你们蹲大牢去了!还能让你拿着名号出来瞎吆喝了?”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青天大老爷,是我们错了,我们给钱!给钱!”周氏出了一身冷汗,哪敢违背徐富贵的意思?
徐富贵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今日没有旁的利害关系,无论如何也得偏向穆温染些,白拿了这好几个月的药材,许惑说这都是穆温染让准备着孝敬他的。“你们几个去把隔壁陈氏药铺的掌柜给我叫来。”
他的手下得令而去,穆温染当机立断,抱了地上地一堆杂乱药材,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师父,你让我挑拣的药材我都已经挑拣完了,要不要……你们怎么在这儿?”她本是笑盈盈地走出去,见到周氏等人瞬间有些疑惑。
“正想让人去找你,正巧你来了。”许惑点点头,穆温染放下药材,给徐富贵行了个礼。
徐富贵见到穆温染这等客气,挥挥手,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奶来找你师父白看病呢,你再不回来,这笔银子可得从你工钱里扣了!”
“徐大人,我奶这人看得透,一定不会厚着脸皮往分了家的儿子家要钱,这次来一定带了钱的。”
“哦?是么?”
穆杏儿心里暗暗叫苦,怨毒地咒骂着穆温染这无耻地娼妇,周氏哪来的钱?必定剥削她和金四莲!
众人纷纷侧目,周氏汗颜,果然顺着台阶往下走。“是啊,咱们是没带钱来,但带了抵押的东西啊!穆春雨!头上的钗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