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言急眼了,他今儿个已经够乖巧的了,现在实在是憋不住了。“不行!我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有一间房是先生住的!”
“先生住的房间怎么了?怎么就不能腾出来让你姐姐住!小兔崽子我看你是皮痒了!”周氏咬着牙,一脸凶相,挥着拳头就想揍穆子言一顿。
穆子言这小家伙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反倒是高高昂起了头,一副有本事你来打我的模样。
穆温染忍俊不禁,子言在其中耍了个巧,景安曜每次来家里教穆子言功课,都会在中午时在那客房里稍微休息一会儿,并不曾住过一整晚,用他的话来说,便是在她家里睡,要比谁在自家更舒坦。
“娘,这确实不方便,若是杏儿来家里住,离你家那么远,让她天天来回走那么远,你不心疼咱也心疼。”穆山川笑着劝周氏,虽然话不重,可着实让周氏吃了一惊。
这穆山川从来都不会逆着她干,怎么现如今都敢反驳她了!这还得了?
秦柳娘秀眉微蹙,她自然能预料到若是穆杏儿进了她们家,余娇蝶也会过去,这三方一家人若是住进她们家里,这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
“没事儿,若是你家住的好,每日让奶走过去看我就成,这有啥大不了的,若是奶不想走,便可以偶尔雇一顶轿子来接送我,这不就完事儿了,哪有那么多条条理理的?”穆杏儿满不在乎地翻了一个白眼,余娇蝶也赞赏地点点头,可其余人等均是变了脸色。
周氏心情复杂,看看穆杏儿又看看穆温染,若是当初没分家倒还好,现在分了家,走过去就要一个多时辰,这算上一个来回,若是日日都来这么一趟,她这胳膊腿怕是别想要了。
若是雇一顶轿子,算算这每日的开销,恐怕她真是要倾家荡产了。
“杏儿啊,你奶刚才在开玩笑呢!她怎么舍得把你丢在咱们家,老人家天天嘴里念的壳都是你的名字,咱家其他孩子可没有这样的待遇,让你们回来住,自然是要呆在她身边,她才安心了。”秦柳娘思索许久,轻声细语地安抚着穆杏儿,明夸暗捧,穆杏儿自然得意。
她再次嫌弃地看了看这破房间,又敲了敲其余的房间,确实算是不错的了。“哼,若是这样,我就勉强住几天吧,我……”
“你们家啥意思?不就明摆着不让咱家杏儿过去住么?找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理由做什么?咱都是一家人,明人不说暗话,二房媳妇儿,你给我解释清楚。”可穆杏儿好骗,余娇蝶怎么说都是商人的女儿,她怎会听不出其中道理。
瞧着一年不爽的余娇蝶向自己投来质问的眼神,秦柳娘嚅嗫了两下嘴唇,微微慌神,还想说些什么,穆温染却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挡在她的面前。
“染儿!”穆温染唇角上扬,暗中捏了捏自家娘的手,让她不要说话。
秦柳娘能站出来与周氏抗衡她已经很惊喜了,今天她做的很好,与周氏抗衡的力度不在于大,而在于次数多,多来几次,等这两人习惯了,便可以毫不留情地对付周氏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这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的娼妇!居然让先生住在你家房子里!你……你不要脸!”穆春雨直喘粗气,胸口一起一伏,恨不得上前去抽穆温染两巴掌。
穆子言的先生不就是安公子么!若是住在她们家,不就等于穆温染和安公子同住一屋檐下么?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这空旷的坟地上方,与其他人的低声抽泣混为一体,让其余人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穆温染你打我!奶!穆温染打我!”穆春雨先是一愣,随后眼眶一红,蛮横地扯着周氏的袖子晃了起来。
平日里她在家周氏对她也就那样,现在当着穆杏儿的面更是如此,况且周氏是必然要突出她最疼爱的孩子时穆杏儿的,当即就甩开了她的手。
“这世上只有爹娘能骂我,你算什么东西?”穆温染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手,眼中寒光迸射,穆春雨看着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金四莲更是咬牙切齿抱住了自家闺女。
“穆温染!你到底想干什么!咱家春雨说的没错!你居然让一个男人住你家的房间,却连杏儿进去住两天都不肯,你安得什么心!”她压低声音怒视着穆温染,心中的急躁之情却因为有其他人在场,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
穆杏儿也是一愣,余娇蝶敛起锋芒,眼中尽是困惑,这二房的丫头好生厉害,她倒要看看穆温染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