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酌光发出一声很像撒娇又很像失望的呜咽:“喂……”
顾忱景转身走向“厨房”,架上了水壶烧水。
“小狮子,你对我说过最多的一个字,就是‘不’。”林酌光在他身后低落地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接受?”
顾忱景依然沉默,一直站在那里,看火苗跳跃不定。
林酌光从背后看着顾忱景,从他白皙的后颈,紧绷的肩线,挺拔的脊背,看到精瘦的腰,修长的腿,他想,不知道还能这样看顾忱景多久,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的酸楚和壶里逐渐沸腾的水一样翻滚。
狭窄的空间里安静横亘在两人之间,水壶里发出的沸水翻滚的咕噜声更顽固地凸显了这份安静的巨大压力。
顾忱景像是终于回过神一般关了火,拿出两个一次性的纸杯,倒了两杯白开水。
端着回到茶几边,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林酌光:“我家也没有待客的杯子。”
不仅没有待客的杯子,连顾忱景自己都没有准备杯子。林酌光心里又一酸:这是时刻就能拔腿离开的姿态。
顾忱景没去管林酌光心里复杂细腻的少男情愫。他抿了一口还滚热的水,在舌尖含了一会儿,才吞咽下去:“我接受。”
林酌光没听真切这“接受”的意义,也不敢第一时间就为这“接受”下定义,他迷惘又祈盼的看顾忱景,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
顾忱景垂着头,舌尖还留着水的滚烫热度:“石英石全产业链的项目,我参与。”
“真的?”林酌光手一抖,端在手里的杯子跟着晃荡,水泼出来一点,烫在虎口和手背,他恍然不觉,追问顾忱景,“真的吗?”
顾忱景皱着眉拿走林酌光手里的纸杯,又去洗手间拿了那条藏蓝色的浴巾,递给林酌光。
林酌光接过浴巾,顾忱景又从茶几下方拿出一条烫伤膏:“擦药。”
那条烫伤膏林酌光眼熟,是自己上次给顾忱景买的。
林酌光挤出点药膏,在虎口上随随便便擦了擦:“你说项目你会参与?”
“嗯。”顾忱景像照顾小朋友一样,拉过林酌光的手,把他涂得乱七八糟的药膏仔细抚平,“我参与项目。”
彩虹,流星,烟花雨,林酌光的少男心里过起了轰烈的情人节。
“但是……”顾忱景放开了林酌光的手,收好烫伤膏,“我们只能是工作时的同事,私人时间的……好朋友。”
他异常认真的看林酌光:“你不要再说喜欢我了。去找个合适的人照顾你。”
“不。”虽然顾忱景答应参与项目已经足够让林酌光高兴,但如果是用和顾忱景切断感情这条线来换,林酌光绝对不干。
他压住心头的酸楚,一字一句都是倔强:“我做不到。”
“如果不行,那项目我也不会参与。”顾忱景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