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八岁就跟着父亲在望水河上大鱼,如今已有五十多年,对于这条河没有几个人比他更了解。
今日他和往常一样划着小船去收网,经验老到的老李头从来没有空网过,而今见了鬼似的连连几网就只有几根水草。
“奇怪了奇怪了,今天的鱼呢?”老李头在渔船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老李头!今天收获怎么样啊?”另一渔船上的渔民隔着老远就喊道。
“早些时候还好,捕了几条,可刚下去的网里只有水草两三根,一条鱼也没有,晦气!”老李头摆摆手道。
“我也是嘞,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辰时之后一条鱼也不进网,我来得晚,今天一条鱼也没捕到,其他几个老伙也如此!”
“都这样……”老李头低头看了看泛着波澜的河水,那就不是自己的原因了,那难不成是河里头出了什么妖怪把鱼吃光了?
不、不对……
老李头突然爬了起来死死盯着河水,这水不对,他急忙撑着桨划回岸边,如他所猜想的,望水河的水位已经涨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
虽然他这一辈子没有见识过,但作为一个在望水和河打了一辈子鱼的渔民,他太了解这个河了,当年到处闹洪灾的时候,这条河的水不过涨了两丈多一点儿,老一辈的人都说这河里住了一位温柔的河神,才让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过着安生日子。
这河里头有没有河神老李头不知道,但是这望水河是以一条温柔的河他可以确定。
但是这个“温柔”,如今看来好像要打破了,就这一会儿功夫水就涨了五六丈高,用不了多久就能淹到地面上。
望水河自有记载以来极少发洪水,不仅老李头没见过,就连他的父亲和爷爷也都没见过,几朝几代在这儿的官员从没有担心过洪灾问题,但是看着水暴涨的架势,确实又像洪灾来临之前的模样。
“不对啊,这也没有到发洪水的日子,难不成又有妖怪作祟?”老李头没有读过书,但是作为一个天天和河水打交道的渔民,也知道洪灾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那如果不是洪灾又是什么呢?老李头一边往家跑一边想,前段时间县太爷不是找了一位道士过来做法除掉了这河里的一只妖怪吗?难不成是妖怪的爹找来了?知道自己孩子被杀,想要借河水淹死望水县所有人为他儿子报仇?
不管是天灾还是妖祸,望水河出了问题是真的,要赶紧通知大家伙儿,最重要的是要和县太爷报备一声,他是这里的父母官,就应该怎么做还要听他发话。
“什么洪水妖怪的!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哪有洪水给他发?还有之前本官不是除了妖吗?危言耸听的东西,给本官打出去!”县太爷好不容易过两天舒坦日子,一听到这消息脑子抽抽的疼,先不说这儿的河从来没有发过洪水,就算有洪水,那还要等几个月,至于妖怪就更不可能了,他才花大价钱请了道士过来除妖,望水河里面肯定干干净净的,一听对方就在说胡话,指不定是酒喝多了。
“我的老爷哟,您可冷静冷静,我看那老李头记忆没有喝醉,神色也很清醒,他是咱们这儿的渔民,打了一辈子的鱼,对望水河很了解,就算不是洪水妖怪之类,那也肯定有异常,不然他哪来的肥胆子敢来打扰您?您不如派个人去瞧瞧?”县太爷的狗头军师师爷急忙道。
县太爷在这望水知县位子上坐了这么长时间,以他昏庸的脑子,不但没有弄出多少冤假错案,反而做了些许功绩的原因,一般的原因就是这位师爷是个聪明人,而县太爷虽然不聪明,但贵在听得进这位师爷的劝。
听了师爷的话后,县太爷的火气收敛了两分,让师爷带着两个人亲自去看看情况。
县太爷本没将这当一回事儿,因为师爷过于谨慎才走了这么一趟,结果没过多长时间,师爷就匆匆忙忙的跑回来和自己说:“大事不好了老爷!”
“望水河的水真的已经涨上来了!水流非常湍急,现在水已经蔓延到岸边,都碰到岸边的房子了,再这么下去县就要被淹了!”师爷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他年幼的时候并不生活在这里,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办了数次家,其中有一次就是因为住村子发了洪水,刚开始的时候那水不过淹过脚踝,后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村子就被淹了,父亲拉着年幼的他往山上跑,身后稍微撤离慢了一步的村民就这样被洪水困住出不来,一个浪花过来就卷了去,再也看不见了。
可和如今的望水河相似极了。
听到师爷的声音,只见县令两眼一翻,瘫倒在地。